克莉絲汀東奔西跑

「如果，有多一張船飛，你會不會同我一齊走？」

這是電影《花樣年華》裡，有婦之夫梁朝偉對有夫之婦張曼玉道別前的台詞。你知道嗎，王家衛曾經這樣描述梁朝偉：「當我讀到波赫士所寫的『A handsome devil with a cigarette』，我想起的是梁朝偉。」

如果這個handsome devil這樣問我，我會說，就算我自己買船飛也行，我願意同你一齊走。

如果我還沒結婚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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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愛情裡，我是個自由主義者。對我來說，只要喜歡就該努力去追求，「對方有女友」從來不是個問題，耍浪漫搞主動﹝「Can I kiss you？」﹞一向是我專長。反正勇敢告白，最多不成功便成仁；若是不說出來，可是會成為一輩子的遺憾。我這人很少後悔，但卻很怕人生有遺憾。Anyways，這是延續自我老媽的哲學：「只要未婚未嫁，大家公平競爭。」但是一旦結婚，就該收山，退出遊戲。Otherwise，what's the point of getting married？

問題是，人心會變，愛情也會過期。即便是結了婚。

最近身邊有單身朋友被已婚醫生用鮮花巧克力加上奪命連環call熱烈追求。也有聽說一對大學時代超級恩愛、畢業後就結婚的班對，已經離婚了；其中一方即將再婚。我理解：感覺是流動的，可能妳昨天都還覺得很喜歡一個人，忽然今天像是夣醒了一樣，不記得自己為什麼當初那麼喜歡他。往往，當愛情被消磨殆盡時，剩下的只是恩情，甚至，只是所謂的「責任」。就像敗犬女王裡，當女主角單無雙決定忽視自己對「草莓族小帥哥」盧卡斯的感覺，而跟當初為了她而身受重傷的初戀學長繼續交往，盧卡斯對她說：「妳是在談戀愛，還是在報恩哪？」

的確啊，人生跟婚姻，不只是「愛情」就足夠。那也是為什麼在電影《麥迪遜之橋》裡，梅莉史翠普緊緊握住車門把手的手，最終還是鬆開了，沒有選擇向著那男人飛奔而去。但是，我還是要問：「既然感覺是流動的，那如果有一天，我們的感覺改變了，怎麼辦？」沒錯，我真的問了，對象是跟我結婚的那個人。我本來以為他會哄我說，「寶貝，不會的，我一定會愛妳一輩子。」→很抱歉，但這個答案對我一點說服力也沒有。沒想到，這個實際的浪漫主義者，很認真的說：

「所以我們不能夠懶惰啊。我們要一直努力經營我們的關係。」 ("We cannot be lazy; we have to keep working on our relationship.") 

真的是這樣。生活中有好多的柴米油鹽，如果不注意經營，花時間專心相處、have fun，很容易就會忘記當初兩人為什麼在一起。這讓我想起了另一部也是梅莉史翠普演的好電影《Prime》(台譯《春心蕩漾》)。在電影裡，離了婚的40歲魅力女人烏瑪舒曼跟一個二十出頭的魅力男孩相愛了，兩人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這段時光過了以後，現實的問題就來敲門了。女人很想要有婚姻與小孩，但男孩自己還是個小孩，還有很多的夢想需要去實現。男孩真的很愛女人，甚至打算放棄自己的夢想。但是後來梅莉史翠普﹝在戲中是烏瑪的"shrink"，意即心理醫師﹞對男孩說：

「只有愛是不夠的。維繫一段關係、生養小孩，都是工作，需要很多的努力。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Love is not enough. Relationship is work; children is work. Are you really ready？")

努力是一定要的。但是，也有時候，某些東西逝去了，就是逝去了，不是努力可以挽回的。

當愛情過期的時候，你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