溼溼冷冷的聖誕夜晚上十點半，當大家呈現半癡呆狀態，東倒西歪的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看電視，上網的上網，婆婆露西亞大吼一聲︰「準備去做午夜彌撒囉！」只見吃得飽飽坐得暖暖的一窩人紛紛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始緩慢蠕動起來。往年還有人會發出微弱的掙扎聲︰「一定要去嗎？」經過多年無用的抗爭，今年大家都很識相的乖乖就範，開始穿上大衣圍巾跟鞋襪。阿湯更是認真的穿上了全套西裝。
這又是另一個小心亂許願（Be careful of what you wish for）的例子。想當年我年紀小不懂事，覺得聖誕夜的午夜彌撒眾人一起唱聖歌聽起來真是浪漫有氣氛，但身為異教徒的我一直未有門路一窺究竟。沒想到，經過了十多年，嫁給了一位有個虔誠天主教徒媽媽的男人，算起來這已經是我第三次去教堂參與午夜彌撒，而今年，我心裡也開始有那小小的微弱的聲音浮現︰「一定要去嗎？」不過，當然我沒那個狗膽真的說出來。雖然說婆婆蠻疼我的，但我可不想挑戰她對上帝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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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午夜彌撒本身並不算太糟，我最喜歡的部份就是大家一起唱聖歌，歌詞大多是講述耶穌誕生的故事，旋律也都很優美，很有氣氛。但是穿插著講道跟祈禱，以及聖餐禮的部份，身為非天主教徒的我還是無法深深體會。（不過我看身旁昏睡的阿湯，他顯然也沒有太多的共鳴。）尤其是聖餐禮，當大家一一上前，由神父手中領取一片薄薄的麵餅（象徵耶穌的身體），然後再由一個大家共用的銀色杯中喝一口紅酒（象徵耶穌的血）時，我想到的只是這樣會不會傳染豬流感。不過，因為我不是教徒，所以不能領取聖餐。感謝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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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二十五號早上，就是大家齊聚聖誕樹旁，拆禮物的時刻了。這天早上起床，大家就會互道Merry Xmas。說到聖誕樹，今年阿湯去買了一棵有兩公尺半那麼高的樹，應該是松樹的一種吧？我花了半個下午站在梯子上掛燈串、彩色玻璃球以及婆婆這二三十年來蒐集的小吊飾，樹枝尖端松汁凝成的小塊弄得我雙手黏黏的，也有種特別的香味。阿湯告訴我，爸媽會告訴小朋友聖誕老人的故事，然後小朋友們就會在睡前在樹下擺幾塊餅乾跟一杯牛奶慰勞聖誕老人。爸媽等到半夜小朋友睡著後，偷偷溜到樹下擺好禮物，咬一口餅乾，把牛奶喝光。於是第二天早上，小朋友就會驚喜的大喊︰「聖誕老人來過了！」
發現世界上原來沒有聖誕老人的那年，也許，也就宣告了童年的結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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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禮物這個程序，通常會用掉一整個早上。因為禮物雖不見得貴重，可能是書、CD、DVD或是衣服圍巾，但是一個人都會收到好幾樣。聖誕樹下滿滿圍繞著各色大大小小的盒子，真是引人遐想。拆禮物不是各自拿走自己的禮物，而是全家人齊聚一堂，一次拆一件的。通常會有一個人負責拿取禮物，唸出上面手寫的標籤，例如︰「阿湯給克莉絲汀。」於是克莉絲汀就會在眾目睽睽下打開來，然後表現出驚喜的樣子︰「喔，好美喔！我超愛的！謝謝你寶貝！親一個！」然後現場穿戴起來。現在你知道為什麼這可以花掉一整個早上了吧！等禮物全部拆開，滿地破掉的包裝紙跟緞帶的時候，耶誕節的魔力好像也消失了似的。
接下來上場的就是耶誕大餐。傳統上，耶誕大餐會包括了火雞或火腿，以及馬鈴薯、起士西蘭花等菜色。有時候，大家也會一起出門去看場耶誕賀歲電影。然後，當大家經過連日來的緊密相處，開始相看兩厭的時候，也是假期差不多該結束的時候了。不過，在那之前，我要先去拆禮物啦！Merry Xmas & Happy New Year！
註︰圖片來源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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